在武漢的商店和商業街上,曾有過一排排玻璃大窗,像公關形象一般,站立在長街兩旁,為社會生產建設高歌,也為人們的物質需求導航。人形模特這些商業展示道具櫥窗完成了歷史使命后,便逐漸淡出了我們的視野。“為工農兵服務—武漢美術館藏麻建雄捐贈武漢老櫥窗照片展(1950-1980年代初)”昨日在武漢美術館開幕。300余張關于武漢老櫥窗的影像作品首次公開亮相,勾起武漢市民對舊日生活的回憶。
天一花布、茂記皮鞋,老櫥窗里尋覓“漢貨精品”
此次展出的櫥窗照片均來自私人收藏家麻建雄近半個世紀以來的創作和收藏。商業展示道具其中Z讓他難忘的是,19歲那年,剛參加工作不久的他設計擺放了一個櫥窗《童年》,后在全市商業美術大比武中折桂。“這個櫥窗設計上采用對比手法,用藍冷調的背景和道具襯托冬季兒童的保暖商品,塑料模特用現在幸福的童年對比舊社會苦難的童年。櫥窗前吸引了不少觀看的顧客,也得到了同行們的贊許,使初出茅廬的我興奮了幾天。”
麻建雄提到,支持和幫助本土產品發展是櫥窗的一個顯著功能,衣服模特廠家所以在老櫥窗里常常可以尋覓到武漢天一花布、海棠牌收音機、大橋牌縫紉機、茂記皮鞋、白象牙刷、荷花洗衣機、長江音響等老武漢人耳熟能詳的武漢品牌的身影。
當年一個新潮流、一種新商品出現,往往先在櫥窗上發布。比如武漢華中玻璃廠的口杯一上市,就有了商業展示道具“百度開水,保證不炸”的櫥窗。上世紀60年代中期,搪瓷用品開始替代陶瓷用品及鐵制品進入市民生活,櫥窗里便擺滿了搪瓷盆碗,商家將三鎮皆知的“雜技皇后”夏菊花頂碗造型擺進了櫥窗。老櫥窗就是“漢貨精品”的萬花筒,可以看到不少武漢行業發展的歷史截面。
在搶救性地收藏了一批老櫥窗影像資料之后,麻建雄寫了一篇文章講述自己所親歷的武漢櫥窗往事。其中,他也指出了這樣一個事實:老櫥窗是我國特定歷史時期的產物,背負了太多社會責任,要為政治、經濟、工農業生產、工農兵服務。它光商品陳列是完成不了這些使命的,需要借助和整合多種藝術形式,需要緊跟政治和時代創作。
物質匱乏的年代,櫥窗提供“幻想”
“策展人顧錚提出的展覽主題‘為工農兵服務’一語中的地揭示了我們想借展覽表達的問題,商業展示道具即特殊年代中商品與政治、與人民的偽飾關系。在這些真實的影像中,我們將對20世紀50到80年代的武漢,乃至中國的政治、經濟、生活、人文、城建等各方面有了更為真切的感受。”武漢美術館副館長劉宇說。在他看來,此次展覽重啟了被封存的“文化之窗”。多位攝影界專家昨日也就“商品宣傳的視覺政治”的主題進行了研討,談論各自對這些老櫥窗照片的歷史和藝術價值的認識。
攝影藝術評論家丁遵新認為,這些都是很獨特的紀實攝影作品,具有商品和政治的雙重標簽。“現在看來,櫥窗里的各種標語與展示的商品內容并沒有什么關系,當時正是物質極度匱乏的時代,櫥窗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幻想供應商,雖給人鼓舞,但更多的是起到粉飾現實和麻痹人心的作用。”